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一个身影站在她身后,夕阳一照,把影子拉得老长。他说:“你别着急,只要人还在上都,就一定能找到。若是挖地三尺还是没有消息,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人离开上都了,二是……”
他本来是想客观与她阐述事实的,可话还没说完,就迎来她楚楚的目光,他只好识趣地转变了话风,“……二是人被藏起来了,说不定正好吃好喝地受招待呢。”
这样苍白的安慰,起不到任何效果。苏月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非常不讨喜,但若是越久没找到人,那么这个可能性实则越大。
她抱着膝头把脸埋进了肘弯里,带着哭腔说:“都怪我,要是那天我陪她一起去就好了。多个人在身边,出了事也好有商量。”
皇帝觉得她不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又不会未卜先知,她也不是孩子,人人有事要忙,谁也不能寸步不离陪着谁。”
话虽如此,苏月还是很难过,“她自小父亲就过世了,是她母亲独自把她抚养长大的。原本被征入梨园,已经很让她母亲不舍了,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
皇帝叹了口气,“朕吩咐下去,让京师周围的驻军抽调出一部分人手,把上都之外方圆五十里也一并搜查了,这样行不行?”
她终于抬起头来,捺了下唇角说:“多谢你,不因她只是个小小的乐工,便放任不管。”
皇帝垂眼瞥了瞥她,“你应当感激你自己,在朕面前这么有脸面,又是缇骑又是驻军的,为你寻找朋友。”
大帽子扣上来,就得警觉了。苏月开始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十枚铜钱集满,可能就是她放弃现在的一切,老老实实回归掖庭的时候了。于是戒备地问他:“不要钱吧?我可是空着手来的。”
结果换来人家一声嗤笑,“事有轻重缓急,朕也不是只谈钱,不讲人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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