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后讨价还价,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就算人家看重你,你若是恃宠而骄,也极易触发对方的不满。但这也不是她非要拿乔,实在是相较于婚姻,她觉得自己的志向和愿景更为重要。她要亲手改变梨园,要看着梨园一点点壮大,就像种下一株苗,她要亲手浇水,亲眼看它开花,而不是坐在深深的宫殿里,等着外面的人来向她描述,这花开成了什么样,是红色的还是紫色的。
说得太强硬,唯恐伤了太后的心,她想了想问:“臣婚后,还能走出掖庭去圆璧城吗?还能见那些乐工和舞伎吗?若是能,一切听凭太后安排,臣无不从命。”
这下太后为难了,“一国之母,势必要坐镇中宫,统管掖庭。就算没有梨园的公务可操持,掖庭中大大小小的事也不少,照旧会让你忙得闲不下来的。”
苏月笑了笑,“掖庭是过日子,振兴梨园是功在社稷的大事。臣有野心,想把那个没人看好的衙门,变成天下乐师的乐土,把我们大梁的音声传播到外邦去,传播到西域去。”
太后听她说完,眼神透出一股怆然,心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都是有追求的人,都有宁折不弯的脊梁。
辜家夫妇心下则有些担忧,这些当权者与你协商前很有耐心,你要是不能如她的愿,还能对你有好脸色吗?
思及此,辜家夫妇也站了起来,却咬紧牙关没去制止女儿。苏月自小就有主意,作为爹娘,他们不想因一场婚姻,把她变成第二个唯唯诺诺的大姑母。
太后看他们一家三口都站着,实在感到头大,明明一切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是婚期定不下来呢。
就不能给大郎一个名分吗?太后悲哀地想,为了这个名分,愁煞他们母子了。
如果气性强些,一跺脚说这媳妇不要也罢,当下是可以痛快痛快,但痛快过后呢?皇帝他不是不长进吗!
所以这事还得再行协商,太后压了压手,“怎么都站着?唉呀,坐下坐下。婚期的事儿,回头让陛下再与你商议,你们俩拟定一个好时节,到时候让司天台的人再排算日子就行了。我想着,要不咱们遵民间的习俗,先把五礼过了吧,这么也算有凭有据,”转头问辜夫人,“夫人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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