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忙望向原破岩,等着他的回答,结果原破岩这回犹豫了,眨巴着眼睛瞧了瞧这位好奇的女郎,忽然调转话风问她:“辜娘子,你怎么不吃菜?”

        然后三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她,苏月顿时讪讪,“卑下奉召,不是来吃菜的吧……”说完回过神来,忙起身执壶斟酒,“卑下侍奉贵人们,或是贵人们想听什么曲子,卑下可以为贵人们独奏。卑下会琵琶,还会笛子,贵人们爱听《扬州慢》么?卑下给贵人们吹一曲吧。”

        她正想找乐器,皇帝却说不必了,“让你来,是为旁听。你看这位宝成公主桀骜得很,朕以为她三贞九烈,会执拗到底,不想中途要变节。你们都是年轻的女郎,她的心思,想必你能体谅,依你之见,她的话可信吗?”

        这个难题让她来解答,分明是想难为她啊。

        苏月老实地说:“虽然都是女郎,但心思未必都相通。公主是公主,卑下是乐工,乐工只知道拨弦,不懂公主的家国大义,所以陛下的问题,卑下回答不了。”

        皇帝蹙眉瞥了瞥她,“你没听懂朕话里的重点,朕说的是变节。”

        变节?他有意提点,别不是暗藏隐喻吧!苏月只得小心翼翼回答:“卑下觉得这不是变节,是审时度势。上吊上了一半被放下来,不论谁,都不敢再来第二回吧。既然不想死,那就得认命,前朝已经不在了,无节可守,作为前朝的公主,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本也无可厚非。”

        皇帝眼里浮起了嘲弄的神色,“照你的意思,可以放心将人收入掖庭吗?”

        苏月忙不迭摆手,“卑下可没这么说。”

        万一这宝成公主哪天想不开了,真给他来上一刀,那自己岂不是招至无妄之灾,要去填那个血窟窿吗?

        总之她是个骑墙的行家,左摇右摆,哪头都没打算沾边。皇帝到底还是有自己的主张,转头对原破岩道:“这个人,朕不会留,你若是对她有意,朕劝你也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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