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走了,我面对大巫祝,竟然有些惶恐不安。

        好像第一次见家长一样,还是一个对我绝对不会认可的家长。

        我听闻这位大巫祝永远把氏族延续放在第一位,也是她将子玉和莫离牵在一起的,如今看我,一定恨得牙痒痒,对于这样一位女长者,我连反驳都没底气。

        “你和子玉的事,莫离已经写信告诉我了。”

        她声音涩哑,但每一声都像一下重鼓,敲的我魂魄震荡。

        “我今日就问你一句,若子玉战死沙场,血脉断绝,莫氏这一支从此绝后,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我看着她,一片茫然,嘴唇张张合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情情爱爱的事,我也经历过,也明白陷于其中极难脱身,只是天地造人,只安排男女交合方能传承血脉,男男交合却注定无后,你和子玉如果继续往下走,就是走向一个由天地造化的绝境,你可以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替子玉想过,他是否可以承受那种绝境之苦。倘若将来你比他先死,他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孤独都是其次,各大氏族都是由血脉连接的,子玉这一支没了血脉传承,你觉得他还能在族长的位置上待多久而不受欺辱。”

        “屈云笙,人不可能永远不老,也不可能永远强大,他会有变弱变老的时候,他的血脉才是他最后的倚仗,你若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就多为他想想,子玉已经受了许多苦了……”

        夜里的大雨倾盆而下,我一个人站在廊下许久,四下无一人的院落空寂萧索,我站到大雨停歇,看着天光破云而出,方才转身回屋,和衣而睡。

        此后半月,子玉一直忙着药物调运之事,而我也在有意躲他,便搬到了另一个府邸里住,所以和他除了远远相视一眼,再没说过什么。

        瘟疫很快就被控制住,薳东杨也解除了禁制,我感觉阳丘没我什么事了,便想着和子玉好好告别一下,起身回林地。

        夜里,他终于得空,我和他,还有秋荑莫离莫思,一起吃了一顿好饭,也喝了入阳丘以来的第一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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