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听了这句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田妈妈说的话,又见花竹整个人有些神思不属,于是跪得离他近了些,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温言劝道:“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好吗?”

        花竹挣脱开他的怀抱,并不回答,只是默默流泪。

        方池见他如此,狠了下心,准备将花竹拖起来,搀扶回家。但手上刚一用力,就感到对方身体上的抗拒,只好又跪了回去,仍旧劝着:“你在这里坐了好久,田妈妈一定也是陪着你的。现在这么晚了,你如果不回去,老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休息的。”

        这么一说,果然管用。花竹转头看了方池一眼,又伸手摸了摸田妈妈坟头的新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随后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方池见他终于肯走,赶紧扶他起来。两人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回了花竹新买下的那个小院儿。

        花竹进了院子,如傀儡一般木然地走去了厢房。

        方池实在放心不下,在门口转了两圈,最终打了一盆水端着,想借机进去看看情况。

        他见花竹房间的灯烛一直亮着,但是站在门前敲了半晌门都没有人应。

        方池最后只好道了句:“我要进来了。”然后径自推门而入。

        花竹正坐在床沿上,一动也不动,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兀自落泪。

        方池放了水盆,拧了帕子,像小时候那般给他擦脸。花竹仍旧不动,似是没有见到他一般,任由方池摆布,只是他眼中的泪水,刚被方池拭去,又马上蓄满。

        方池给他擦试一番,又见床上有几块泥巴。想着大概是花竹在墓地的时候,粘在身上的,就这样带到家里来也没有人注意。于是又将屋内打扫了一遍,才坐回花竹身边。

        方池进屋以后,一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丧亲的悲痛,是很难用言语抚慰的。此刻也只是揽了花竹的肩膀,让对方靠在自己怀中。这次花竹没有抗拒,木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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