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咔嚓一声,火花冒出来,另一朵小小的花很快就挥舞着小手摇曳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

        隔着晃动的烛火,穆勒笑着趴到了盒子上,眼睛被映衬得微微闪光,温柔地小声说:

        “生日快乐,卡尔。”

        震撼和幸福感翻滚起的同一时刻,铺天盖地的委屈忽然也击穿了卡尔。如果没有人在站台上看着他就好了,如果没有人给他做蛋糕,替他唱生日歌就好了,那他一定可以做个无坚不摧的大人,他可以在风和雪的陪伴下孤独又安静地度过平安夜,掉下痛楚,就像平静地掉落一颗牙齿,吐出来拿在手里,放进盒子中,告诉自己又到了长大的时刻。

        卡尔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可他现在就非常非常难过。

        卡尔的生日总是断断续续地过着,三十年里,他有好好过过十五个就不错了。有谁为他做蛋糕更是像古早梦境中的事,能有人替他买一个都很好了,他上一次关于生日的美好记忆,也许还是施魏因施泰格为了等一个好吃的蛋糕带着一肩膀一脑壳的雪,开心地迈进他的小公寓。

        那也是非常非常久以前的事了。

        越长大真的就越孤单。

        感到成长和感到委屈理论上来说好像是矛盾的,因为大家语境里的长大一般都是变成了一个对任何事都不再有幼稚执念、能一笑而过的人,但卡尔依然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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