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起来,一切又会变好的。”

        她和卡尔常说的都是鼓励他勇敢点上进点的话,难得说一句温柔的,她像是也在安慰自己:

        “莉拉的事……我现在想到也很难过。可人生里好多事情,总是没有办法。

        在我父亲去世后,烧掉他骨灰的那天,我的交通卡掉了,又没有钱打车,只能捧着他沿着轻轨线一路走回家。当时下着大雪,我一路走一路哭,我哥哥一直责怪我是因为我要花钱读大学,才害得爸爸努力拖着病工作直到没命了,那一刻我自己也这么想,所以我从学校退学了,不愿意再念下去。

        有一段旁边是铁轨线,我忍不住躺在了上面,雪那么大,司机肯定看不清楚。但我想到如果是那样的话,会给司机和车上人造成大麻烦,所以我又爬了起来。才过了一分钟,火车就从我旁边飞过去了。

        我也从没和你说过这件事,因为我也担心你觉得我软弱无用。但过十几年往回看,我真的原谅自己了。

        卡尔,我真希望你也能原谅自己。不是在灾难里应付得不够完美,也得被当成犯错。溺水的人挣扎的姿势,还要被评一个用不用力、漂不漂亮吗?”

        卡尔不是不懂,他只是觉得羞耻,只是觉得自己不值得,只是怕今天被爱,明天忽然就不被爱了,于是昨日美美承接的欢喜也成了不晓好歹的过错。于是他与人相处,总是希望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的。

        可实际上他早已不必这样辛苦地生活,即使母亲依然会颠倒黑白地污蔑他,他也不再是无法自证清白的小孩。

        他有事业,有金钱,有荣誉,有权力,有地位,有尊重,有信任,有名誉。他在这个社会上早就有了一席之地,不是得在黑暗里颤抖着回家,在父母提供的栖身之地下孤独蜷缩的雏鸟。

        友谊赛是和法国踢,这又是相当重量级的安排,作为上届世界杯和欧洲杯的连冠,德国队在友谊赛争夺战里都占得先机了,一直约得到好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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