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够不够’不是你可以单方面决定的。你能做的是,在尊重对方空间的同时,适时表达你在乎他的存在和情感。让他知道,你在这里,无论他何时需要。这样,即便在最坏的情况下——你至少知道,你已经以真诚和尊重去面对了这段关系。而这就是你能给予的最好的努力。”

        “天哪,天哪,我们竟然在谈绝交的可能性。”卡尔捂住自己的脸:“我本来觉得这只是一个小别扭,最多奇怪一些……”

        “绝交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但并不意味着它一定成真,你可以考虑和朋友去表达自己的恐惧,有时对失去的害怕恰恰最能展现我们对拥有的珍惜。”

        弗莱克医生像布置给他家庭作业一样说:“无论你有没有试试看,记下你的心情,下次我们再谈,好吗?”

        卡尔原本觉得看心理医生应该是能迅速地从自己吃奶的童年聊到前世今生然后从人生的迷雾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这样的事启动得如此慢。

        比起前两次,他这次真的有许多话想和医生继续谈下去,但时间已经到了,他们的“治疗量”仿佛也到了,医生没有与他谈论什么模糊的未来,而引导他把注意力拉回当下。

        穆勒的问题,他已经回避一星期了。

        而且卡尔忽然意识到,每次有类似的事一烦他,他想的却不是具体的事,而是在脑子里想退役。

        退役是他的某种精神安抚剂似的,哪怕他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觉得它不是药,但一难受就还是本能地喷两口,就和面对着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了于是选择在床上翻身打开手机再刷半小时的学生似的。

        他应该给穆勒打电话,发短信,再去他家敲门,卡尔一边确信着,一边微微颤抖动不了。

        来接他的乌尔里克看他坐在后座上发呆,询问道:“怎么了?还是直接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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