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下午场比赛,却弄得好像半夜踢的。
而且意识到穆勒又完全不在这儿,不知正做什么,他就感觉胃仿佛在轻微痉挛,嘴里微微泛凉的食物就更难吃了。
但最根源的还是他内心深处有种一直被压抑的隐约不安在浮现,这种不安让他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打两个大耳光子,那就是他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退役了。
如果不踢球的话,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真的会像他之前模糊设想的一样轻松舒服吗,还是说稍微休息几天后就空虚起来,躺在家里,所有人都要去工作,只有他年纪轻轻就自私懦弱地逃避一切,无所事事地待着呢。
就连穆勒现在都不理他了,如果他退役后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该怎么办?卡尔都不好意思指责人家会没时间理会他,因为他本人就是最过分的一个,队友一退役他就或主动或被动地不再联系对方了,哪怕他其实还是会经常关注他们的消息。
但就像上次和他亲昵抱怨“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的克洛泽一样,别人怎么会知道他这种晦涩别扭的心情。
等他退了,是不是就轮到他换到这种位置上呢,觉得被所有人都遗忘了。
卡尔把勺子往盘子里一丢,一声清脆的响:
“嗯,不喜欢。”
“那我们出去吃。”诺伊尔毫不在意地说。
“不要,我累了。”卡尔低气压,睫毛垂着,嘴角的痣随着他轻轻下撇的嘴唇,像也往下移了一点点,诺伊尔好喜欢在他们*的时候凝视这里,看它是怎么随着卡尔的呼吸或话语移动的,有时眼泪也会从上面流淌过去。
诺伊尔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像是喜欢他这样:“点外卖呗,多大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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