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交往以来卡尔哭得最大声的一次,甚至已经不是哭泣了,此刻他更接近于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哀嚎,卡尔素来很压抑泪水,哭了习惯性要捂住嘴巴捂住脸,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样的样子,哪怕是恋人。
他躲进卫生间里,抓着门把手都直不起腰,哭到一度休克蜷缩在卫生间的地板上,然而他人生中最爱他,最爱过他的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卡尔再精疲力竭地出来时,巴拉克已经消失了。
拿走所有行礼的日子,巴拉克离开的最后一刻,卡尔把自己画的画送给了他,但他不愿意说这是礼物,他只说这是“还给你”——那是他们俩待过的那个悬崖,但无人坐在大树下,只有阳光海浪和空空的孤独的月亮。
如果不知道多少年以后巴拉克仍留着这张画,卡尔希望他感到痛苦。
甚至,他希望有一天有人会忽然不小心翻到这张画,问他这是谁送的,为什么留这么一张没名没姓没装裱的画在家里黯淡的角落放着。他希望巴拉克到那时能陷入类似悲伤的情绪里,不是悔恨,对方已在悔恨了,他希望巴拉克到那时能想到他如何爱过卡尔,又如何伤害过他,他甚至希望巴拉克怜悯他——
看到这张幼稚的画作,回想起他那18岁的可悲的恋人,直到被他甩掉时依然满脑子都在幻想未来的可悲恋人。
追求他的、却又不断退缩的、背叛他的、永远在向他索求的、世界上最差劲的可悲恋人。
回想起他们曾在那儿亲吻,那时卡尔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只有他自己会铭记,对巴拉克来说算什么呢?
于是最后,递出的那一刻,卡尔就只是希望,巴拉克能不要忘记他。
永远恨他也没关系,比原谅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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