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露躯体是一种信任,卡尔可以在胡梅尔斯面前做一点真实的他自己,冷漠的,自私的,不开心的,傲慢但又需要人爱护的,那一部分他自己——但也不全是真实的他。

        卡尔像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一样,正因为长久以来他越来越没有人可以袒露心声,所以遇到这样一个人时,他表现出的往往是平时的自己的完全反面,可真正的卡尔其实站在两者中间,站在完美和糟糕中间。

        他既不想要透支自己去善待胡梅尔斯,又并不想这样无情地伤害和支配他。

        之前只是py的时候,还可以用“反正我们没感情,各取所需罢了”来欺骗自己,但等到对方告白后,卡尔就再也做不到如此自欺欺人了。

        其实如果他能放任自己下坠的话,也许也挺好的,他也许早就过得一塌糊涂,但也不必再背负什么期待和压力,他只要理所当然地在自己的人生中发烂、发臭而后死亡就好。

        但卡尔偏偏就是会有一些向上的本能,他希望自己能对得起自己的事业,希望自己能获得一些平静,希望他在乎的人能开心,希望他还是能维持那么一种“还行”的表象,这些向上的力量继托着他,让他不至于崩塌,又好像随时会变成新的压制他的压力。

        真正的卡尔好像永远都只在他的心里,可如果一个人从来都不会按心底的主意行事,他又凭什么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呢。

        卡尔其实很多时候分不清来自旁人的期待和他自己心中真实的渴望。砸碎了别人的期待,他的心里也依然是空落落的,仿佛带着一种“也没必要那么伤害别人”的迷惘,问他希望从旁人那里得到什么,他又不知道。

        但顺从别人的期待,不管是什么样的期待,他又都有种本能的不舒服和抗拒感。

        活到三十岁了空心成这样,卡尔自己都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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