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会忍不住想,卡尔愿意骗他,也算是有点在乎他。

        “……我不好意思告诉你。”

        看,卡尔甚至都现场开始绞尽脑汁地编一个动听的理由。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给台阶:

        “我就是想知道。”

        “……我……哎。”卡尔叹气:“我去看了你在青训时租的那个公寓,你还记得吗?”

        克罗斯愣住了。

        过了很多年后,那个洁白宽大的大理石台面看起来已灰扑扑,小得不行了,卡尔怎么也回想不起十七岁的他怎么会觉得那个公寓那么崭新、洁白、温暖、温馨,但坐在桌边时,年幼的克罗斯坐在对面把一块小蛋糕推来时的样子,却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去那里干嘛?”

        “做草莓蛋糕。”

        二十几岁的克罗斯已不会再回到那样的地方了,卡尔却会。

        卡尔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幽灵,被困顿在过往的生命里。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但克罗斯在他面前这样伤心地说他毫不在乎,他都不知自己该如何证明。

        他怎么会不在乎他呢?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曾品尝过多么纯粹的、甘甜的友情的滋味,忘不掉雪夜里红着眼睛倔强看他的克罗斯,忘不掉他们曾盖在一块大毛巾下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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