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拉姆打断了他:“不许说这样的话。”

        卡尔也自知失言,他虽然难受,但没难受到轻生和讨厌生活中一切东西的地步,他就是不想再上班了,被拉姆搂着哄,撒娇劲也好,抱怨劲也好,一股脑涌上来了,可他早不再是小孩子,所有人对他的期许和默认的想法,他自己对自己的期许,都是他早已不再是小孩子。

        他这会儿又蔫吧起来,声音重新沉下去,恢复了平时的轻柔和冷淡:

        “你就当我乱发脾气,别当真。”

        “我不怕你发脾气,卡尔,问题就在于你从来没学会过发脾气。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是在和我生气吗?你只是在赌气,欺负你自己。人千万不能同情自己,你现在就有点太同情自己了,给你个镜子,你能看着流一箩筐眼泪,这反而帮不到你……但我不想怪你,是不是又受了很多委屈呢,我走掉了,你总是会更辛苦的,我知道。”

        隔着手套,他轻轻握住卡尔的手,用力,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而后又松开:

        “可我不是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karli,我和米歇尔不一样,永远不一样,我们和他不一样。我现在不就回来了吗?而且我会帮你。勒夫的事我来处理好了,我保证最起码到世界杯前,没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拉姆总是这样的,他的冷静、成熟、面对困难和压力时仿佛总在说“这没什么”的态度,以及永远能真的帮上忙这件事,确实让卡尔感觉好了一点,但自责和愧疚很快也立刻如涛涛江山翻滚而上:

        “我心情不好,也不是要挟你,要你替我解决这些事的意思,本来就是我的……”

        “你有点侮辱我了,卡尔。”拉姆扭头认真看他:“没有你我也会做,为了你做也不意味着我是无底线地因为你不高兴就替你干活。我只是在做正确的事,不管是实现我自己的目的,还是作为一个朋友忠诚地帮助你……你再这么说,我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司机正好回来了,拉姆和他说道:“谢谢您,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烟要现在抽吗?不然我关窗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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