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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深圳初秋的某天,而异木棉花在街头疯狂地开成一片胭脂红,阳光被这些丰盛的植物分解得支离破碎,再落到琴键上是一种淡淡的金色,像稀释的蜜糖。

        如果当时有人从窗边经过,隐约会看到这样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裙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束在脑后,没有化妆,额头饱满如同一块温润的琢玉。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团甜腻温柔的光线里,演奏的是巴赫三部创意曲的第七章。

        可她弹错了几个音符。

        苏盛恰好过来琴行,语气有些惊讶:“哎哟,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打扮得像个明艳的文艺青年,左耳垂着的那片白色的羽毛,随着她摇晃的脑袋像小鸟一样要飞起来。

        张美娟并没有对自己的闺蜜有所回应,她的心思全在放在琴谱旁边的手机上。如果此时椒图打来电话,她是会去见他的。可手机一直没响,沉默得像一颗冰冷的心脏。

        “我有事跟你商量呢。”

        “什么?”她心不在焉地应付到。

        “现在没事了。”

        三十岁以后,张美娟变得很有钱。她拥有爱马仕各种颜色的鳄鱼包,用绣着自己名字的高定披肩抵挡风寒,收藏各种稀缺的天然宝石做投资,她甚至花了大钱,在客厅里放了一台白色的古董斯坦威,让自己那只叫妞妞的暹罗猫从琴键上毫不留情地踩过去。

        但她没有爱情。

        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可是已经那么多年了,忍耐和恩慈已是一种惯性的情绪。这种情绪,在每一次她想起椒图的时候就会像拧开了阀门的水闸,哗啦啦地就倒进身体里,填满所有当初被他掏走的那一部分,像是填满了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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