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天下午的时候,她婆婆从老家赶来了,首先不是关心儿媳妇的手术恢复的怎么样,而是儿媳妇究竟还能活多久,得知还有治愈的可能,又问要花多少钱,最后关心的是能不能要孩子,从始至终没有一句是关心儿媳妇本人的。
正常人在遇到这种状况关心这些没有问题,可在这个时候只关心这些也未免让人心寒了。
谢一菲忽然想到很早前听过的一句话:没有乳、房就没有生命。乳、房代表着生命和哺乳,也承载了性、疾病和死亡。
以前她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句话,现在她似乎懂了。
护工之一问:“那她丈夫怎么说?”
“之前真没看出来,这男的这么软弱,在老娘面前唯唯诺诺的。也是,老婆哪有老娘重要!”
另一位护工深以为然:“搞不好他和他妈本来就一个想法,但自己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觉得那样不对,还遮遮掩掩,这下好了,有人替他问替他说了……”
谢一菲没有听下去,下班了,她直接离开了医院。
进入了六月,北京开始热了起来,尤其是白天,阳光总是格外好。天气仿佛能感染人的情绪,路过的每一张脸,似乎都是明媚的,鲜活的。可谢一菲却总是不适时宜的想起6号床患者那张苍白消瘦的脸,还有那个单薄孤独的背影。
在临床的这段时间,她见过太多的晴天霹雳和无可奈何,早不像最初时那么容易被牵动情绪,可是这一刻她还是难以平静地面对。
无论是在病房里,还是在手术台上,秦铮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她鲜少见过他出错,可唯独这一次,她多么希望他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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