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身泥泞,奔至一里外的湖边,岸上栓着曾经与小满同乘过的那条小渔船。
周词解了绳子,船身缓缓荡开碧波向湖心划去,远山云色稀薄,他一人飘荡在湖中,空旷寂静,天地间仿佛只他一人。
年少时,偶遇烦心事,他便来这儿坐一会儿,看云看山看遥遥天边,心情就会好许多。可长大后每每来此处,无论坐多久也再不能排解愁绪,人的一生总是越走越沉重,得到的渐少,失去的愈多,最后孑然一身,茕茕一人。
天上又飘起小雨,温柔细密,像手掌轻轻覆发丝与衣料上,不知是在劝慰还是一同难过。
他迎着这雨,鼻子一酸终是忍不住哭了。
说来也怪,自小满离开,他纵使肝肠寸断也流不出一滴泪,如今回忆仿若底下这一池湖水,风平浪静之后,一波波一幕幕重又涌现。
生死离散两茫茫,为何上天心狠,总拆有情人。
孤舟之上,他微曲着背脊掩面痛哭,四野无声,谁人可知,唯有群山回应。
阿七追到岸边,只远远瞧出个模糊的轮廓,他没有呼喊,默默走到一棵大树下等着,边等边一下下抹着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小舟从湖上重又驶来,阿七匆匆站起,泪痕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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