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昱去医院连续输了好几天液,过完初五,周迟就再也没有在白天见过他。

        家里的气氛降到冰点,桓昱去市图书馆学习,早出晚归,拳馆没开门,周迟无处可去,白天在家躺着,晚上桓昱回来,他就去网吧游戏厅过夜,俩人碰面都面无表情,跟不认识似得。

        某天早上,桓昱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能是申请提前回了宿舍,也可能是去了同学家,周迟不闻不问,冷着脸就当不知道,毕竟谁也不乐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拳馆营业后,周迟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抗拒回家,丢在餐桌上的那两枚硬币、阳台遗忘的漫画书、风吹落的草稿纸,鞋柜里刷干净的球鞋,家里随处可见桓昱生活过的痕迹。

        甚至周迟有时候半夜梦醒,都会恍惚地嗅到流动空气里有桓昱的味道。

        最后周迟忍无可忍,从家里搬到拳馆,曾经那个承载着两个人喜怒哀乐和年少记忆的避风港,成了一个两室一厅的空壳。

        日子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地过,有天下午,周迟回去拿衣服,开门闻到一股腐败的酸味,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食材都已经变质,长着青青绿绿的菌。

        他敲开邻居的门,才知道前段时间停过两次电,怪不得冰箱里的东西烂成这样。

        周迟收拾干净冰箱,去阳台晾抹布,楼下的减速带,骑车少年经过,直起身子扯头顶的银杏树叶,他单手扶着车把,差点被颠倒。

        周迟微微愣住,眼前的画面和过往某个瞬间重合,他无意识地曲起手指,看着少年骑远,鼻腔里萦绕着腐败的味道,追随嗅觉,就好像某种记忆,深埋以后,依旧紧随颅内神经不舍。

        他视线再落回银杏树,光秃秃的枝桠上,冒出嫩绿的青叶,万物复苏,春天降临。

        阳城的春很短暂,几场小雨下完,太阳一出,蒸发水分,空气里浮动着闷热的粒子,白日誓师一过,校园里拉起各种鼓舞士气的横幅,高三的模考一场接着一场,压得人喘不上气。

        一向吊儿郎当的范亦鸣,最后两个月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夏妍也一反嘲讽语气,有问必答,耐心地给他整理错题,两个人天天在教室复习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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