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非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先是天烛峰上比武时的画面一遍遍反复,到了最后那遍,沈星遥看他的神情,陡然增添几分杀意,一刀迅雷不及掩耳,直接将他右手五指砍了下来。
几乎同一时刻,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眼前所有看似真切的场景也都随之黯淡下去。倏忽一瞬光景,各种斑斓色彩在黑暗里肆意生长起来,幻化出各式各样不同的人或物,颜色却全都与现实相反。过于明艳的色彩令他头晕目眩,直欲呕吐,猛地弹坐起身,“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左臂伤处裹了木板,仍在发麻胀痛,一点也抬不起来。
凌无非用右手支撑着床板,艰难坐直身子,中指骨节正压在褥子褶皱处,一阵生疼。
他猛一缩手,本能欲用左手去扶,不慎撞上伤口,钻心的疼痛令他呼吸停了一瞬,本能缩起身子,右手也攥成了拳,窝入怀里,把脸深深埋入膝间,缓和了好半天,等到疼痛稍减,才缓慢舒展开来。
疼痛与满脑袋的疑惑交织,令他难以冷静思考。凌无非颤抖着呼吸,缓缓伸展开右手,举至眼前查看,见中指关节处分明泛着红,隐隐还有几分肿胀,回想起梦里看见沈星遥砍断他右手五指的画面,恍惚有种错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只手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冷风漏过窗隙,吹得他一阵哆嗦。凌无非忽觉这风的温度,比起自己昏迷前的气候还要冷上三分,心想自己恐怕昏迷了不少时日,外界情形变化,尚未可知,于是扶着床头,小心翼翼翻身下榻,披衣走出门外。
然而他在前厅后厨,各侧小院都找了一遍,竟然不见一个人影。
他刚醒来时,本还有些迷离恍惚,在客舍里这一大圈转悠下来,忽地便清醒了。
住进来的时候,还有七八十号人,怎的就这么昏睡了几日,所有人便都不见了?
就算自己输了比武,总不会连亲娘亲师父都不要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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