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沉积的雨水贴着檐角一串串往下滴,在几乎没有光的夜里,完全是透明的。淅淅沥沥的喧响,混杂着他耳里的声音,追逐着颤摇不定的心神,蹚过洇湿的天地,穿山越野,徘徊长街短巷,辗转流连。
可那些被无形之力揿入阴影里的回忆,始终蒙着一重浓雾,灰扑扑的,看不分明。
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在殚精毕力的沉思后,又陷入了长久的,越发焦灼的等待。
月染白了山色,淋漓的光跌入泥地里深深浅浅的水洼,还有半弧矫健挺秀的倒影。
凌无非霍然抬首,迷茫的瞳底映出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身影,一步步靠近,一点点清晰。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奔出长亭,大步跨下台阶,一不留神,一脚踩入水坑,溅起污浊的水花,沾湿了裤脚。
沈星遥在阶前五尺外站定,抬起手来。
她的掌心,握着那块刻了印记的鹅卵石。
“为何是鸣风堂的记号?”
“因为……”
“你是想让我认为,来见我的不是你。还是借此证明,所来只是为了公事?”
凌无非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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