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约不情不愿地被勾过去,脱鞋上床,抓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裹住,像条僵蚕,战战兢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薛照看他只露出一颗头,本想问顶着一脸脂粉怎么能睡得着,但又想到萧约已经提心吊胆一晚上,是时候让他好好歇歇,便道:“明日我进宫,府中有韩姨照应,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萧约险些“嗯”出声,急忙点头。

        被窝里太舒服了,让人放松警惕,像是倦鸟归林。

        一进被窝就感觉薛照身上的香味无限放大,以至于充斥整个空间,就像这床温暖的大红喜被一样,将自己完全地包裹。轻柔的触感,如卧云端,卸掉了所有的恐慌不安,让紧绷的思绪松弛下来。

        萧约饮了一大碗的安神药似的,很快感到困意,眼皮直打架,没法再继续思考对今晚的诸多疑惑——

        薛照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提出冲喜的“高人”到底是谁?枕头里怎么会藏着薛照的一缕头发?是薛照自己藏的?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接受了这门婚事,接受了这位“夫人”?薛照柜子里的寝衣自己穿着怎么会如此合身?

        好香啊。

        怎么会这么香?薛照怎么会是香饽饽……

        萧约一夜好眠到天亮,警惕和不安在睡梦中逐渐溃散。

        他起先是紧攥着被角,和薛照隔着足足三尺距离,保持分明的界限。后来就滚到床中间了,还将腿搭在了薛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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