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露出笑容:“好孩子,孤知道你心里是分得清亲疏的。”
薛照未对梁王行礼,凝视良久,才喊了一声:“舅舅。”
梁王闻言身躯一震,眼中情绪复杂:“观应,此处没有别人,你知道孤想听的称呼不是这个。”
薛照神色疏离,走向梁王:“为什么要杀世子,王上。”
连舅舅这个称呼都没有了,方才那一瞬间的动容和孺慕仿佛从来不存在,薛照眼底清明,却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蠢问题。
梁王:“孤愿意跟你说实话,冯献梁是孤设计杀死的。是孤指使喜胜,偷换了盛出来给冯献梁饮用的汤药,利用甘草和鲤鱼相冲,让他眩晕坠马。事后父王派人清查药物,药罐里还是冯献梁本来要喝的款冬煎。当时没有人想得到,药渣还是原来的药渣,但冯献梁喝的药却不是他本该服用的。药物单独服用无毒,却与食物相克。他摔下的那匹马,更是没做任何手脚。查不出原由,于是,父王只能对外宣称他是病逝。”
盘桓心头已久的秘密被梁王轻描淡写讲出,薛照双目赤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观应,你难道不明白?他若不死,孤一世不得出头。”梁王背手在身后,“孤并不比他差在哪里。论身世,他也不是高门贵女所出;论才智,他只不过多些展现的机会。父王眼里只有他一个,仿佛只有他是儿子,其他人都是野草。父王太偏心了。冯献梁若是做事决绝,那就是果断刚毅;御下怀柔,就是有仁君之范……就连他蹴鞠马球,父王也要夸他弓马娴熟文武双全。凭什么?”
梁王仰首长叹:“孤不甘郁郁久居其下。观应,手握权力生杀予夺的滋味,难道不好?”
细雪落进薛照眼睛里,他猩红的眼眸得到滋润,但喉咙依然干涩,像是塞了一块烙铁:“所以,你利用母亲,杀死她的亲哥哥。”
梁王闻言面色微变,他转身站在海棠树前:“孤对献柳是真心的。”
真心二字仿佛一柄利刃,直刺薛照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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