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的时候,也容不得忸怩。

        于是依言坐到床边,将人拉起来。

        这人浑身的衣裳,早已不知被血浸透了多少遍,有些陈旧的伤处,已经板结了,血痂将皮肉与衣料牢牢粘在一起,难分彼此。

        她手上稍一用力,就听这人唇齿间轻轻吸气。

        无法,只得等水送了进来,用热水细细地敷。

        血污过了水,被重新化开,汇成蜿蜒的红色小溪,弄得床褥上,她的衣衫上,到处都是。

        “主上,”这人虚弱睁眼,瞧着她被染脏的衣袖,“您别……”

        姜长宁不理他。

        用热水敷过的衣衫,勉强能脱下来了,她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剥,遇见血痂太重的地方,就用打湿了的手帕慢慢地擦,以防弄疼了他。

        这人浑身绷得笔直,比身下的床板还要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用余光看见,他的手紧紧抠着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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