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工匠。
姜阿公看着面前拉好的线,明明是对姜桓说话,视线却没有偏移,缓慢道:“已经好多年,我没干过这个了。”
不是不想干,而是没有人,能够陪他拿起铜尺和墨线。
姜桓将两只鞋拿在手里对着拍拍,干结在鞋底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您年纪大了,以后这些事儿我来就行,您只要看着就行。”
姜阿公笑了笑,夕阳暮光,笑着笑着,就有了苦涩。
远处天黑的速度似乎比刚才快了些,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山,圆月升起。
姜阿公说:“人有房子,才有家,有了家,这个人才算有根。”
“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战乱,临了,就希望能有个安稳的地方扎根。我还希望啊,不仅我有,天底下所有人都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去处,有一碗菽粟充饥。”
姜桓听着,半晌后说:“我知道。”
“所以啊。”姜阿公喉咙酸涩,停顿了下,漆黑浑浊的双目望向姜桓,“你是个好孩子,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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