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冷风中坐了太久,那些惶然、烦闷,令她如鲠在喉的情绪竟逐渐平复下来。
像是惊涛骇浪过后,苍茫一片的江河。
“怎么独自在此?”崔循将鹤氅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及脖颈处冰凉的肌肤,不由得皱了皱眉,“便是有什么事,也不该这般轻慢自己的身体。”
萧窈垂着的脚微微晃动,绣着翎羽的衣摆在风中铺开,像是振翅欲飞的鸟。听着他老生常谈的说辞,偏了偏头,轻声道:“崔循,我心中难过……”
崔循身形一僵。
自吵架闹别扭以来,萧窈便再没这样亲昵地同他撒娇,感到熟稔的同时,却又隐隐不安。
他攥了萧窈的手,十指相扣:“是才从宫中回来吗?”
她身上沾染了苦药气息,哪怕在此处坐了许久,依旧挥之不去。
萧窈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并不曾谈过重光帝的病情。萧窈是不敢提及、无法面对,崔循对此心照不宣,荐医师入宫诊治过,也是报喜不报忧。
见萧窈如此,便明白她心中已然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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