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程垂着脑袋,声音也细若蚊呐。

        青年不快,一脚踢了过去,“方才是酒没管够?还是肉没吃饱?说话如此有气无力?”

        查平不着痕迹地往后让了让,“沈兄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宽不甚满意,但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叫他懒得再白费劲。

        来安庆府这些时日,方白鹿被知府拘在家中,说什么地方有难,不许他骄奢淫逸、出去鬼混;玉奴那个小贱·人,抱死了陆鲲大腿,处处躲着他,叫他偷不到丁点儿荤腥,这叫吃喝玩乐惯了的他,哪里憋得住?

        好不容易寻了间偏远些的酒楼,饭菜穷酸,口味亦差,他正窝一肚子火气,又来一群比饭菜还穷酸的书生,真特么倒胃口。

        他啐了一口,视线掠过楼下那一张张羞愤不已的脸,忽而快意地笑了。

        “怎么,说你们蠢还不服?”

        他在方白鹿跟前装惯孙子,尊严扫地,久了性情多少有些扭曲。

        时常总要羞辱他人以发泄,才能找回一丝丝岌岌可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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