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提学居高临下,将一切动向看在眼中,“既然小舅子提规则,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谁说主方认输,客方就算赢?自古客压主方,宾不当位,乃不吉之兆,只有主压客方,各得其是,才称得上互赢之相。今日这一辩,理应如是。选择正确的站位,才是赢的前提。”
“但他们的选择,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他一指楼下,嘲讽道,“知府钦点的案首持主方,新鲜出炉的数百童生,却齐齐弃主奔客,甚至还呈倾倒之势,学子这般公然与知府唱反调……恐怕是徽州府才有的奇观吧?小舅子,你就说说,这等反骨之辈,该不该就此剃头,免得日后祸害秋闱。”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全程被牵着鼻子走的学生,这时才意识到,他们犯了官场一个多大的忌讳。
甚至连顾悄这等老油条,也被苏训套路进去,差点坑了小伙伴。
直到他探头,瞧见客方旗下偷渡回来的几人,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
提学大人这会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他一扫痞气,当风而立,神色中肃穆又掺有一丝怜悯,“院试是一道分水岭,人人挤破头,都想脱了白身当秀才,跻身仕宦。可官场如战场,徒有才学远不足以胜任,君臣佐使,各有其位,如你们这般,摆不正自身位置,更辅佐不了上官,入了这战场,无异于送死。”
“今日是观风,是察情,亦是院试初试。”
苏训犀利的眸光缓缓扫视全场,一一镇压下这句话引起的骚动,“大灾之年,不宜劳民。本官以品行、悟性,选红旗下新老童生二十五名,擢其明日覆试。其他人等,戒骄戒躁,回去思过,待到明心开悟之后,再来叩天子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