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沉重的诘问,显然超出了少年人的负载,原疏被问得哑口无言。

        喧闹的街头,唯有三人之处,静可闻针。

        缓了片刻,李玉复又睁眼,诸多情绪一一沉寂,他又成了那副文弱而疏离的模样,“原爷,你和三少,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注定了,只能贵人鞍前马后,永生为奴作仆。我与你们,终究不同,先前敢以兄弟居,是奴僭越了。”

        顾劳斯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轻嗤一声,“可笑。道貌岸然君子书,读来确实无用,可启蒙开慧的明道书,就你,也敢说枉读?”

        他冷着脸质问,“若不是抄了这些年书,你哪会有这般胆识见解,与我说变与不变?你看看暗巷那些老乞丐,哪个不是逆来顺受混混沌沌一生?何曾有人如你这般,醒悟这世道不公?”

        “更可笑的是,试都没试过,就说什么注定?”他妄图激怒李玉,叫他重新燃起斗志,“自古从来不少脱籍、特赦事,我与原疏都不曾放弃,你却率先自哀自弃。也是,山路难走,不如谷底躺平,反正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了。”

        可李玉定力显然不同于他人,任凭顾悄如何敲打责问,他始终低着头,就是一声不吭。

        那油盐不进的倔模样,叫顾悄咬着牙叹了口气。

        他怜惜李玉。

        一方面,自然因为李玉待原身、待他都极好。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在李玉身上,看到了某些时候的自己。

        更准确些,是那个面对谢景行、面对静安女士时,会自惭形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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