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偬身形晃了一晃,只得咬着唇跪下。
“顾氏长房小子顾子繁,拜见诸位大人。”大约因伤口实在疼痛,他的顿首做得十分勉强。
可这小小铩羽,并不够挫他锐意。
少年起身后仍不忘输出,再接再厉又阴了顾悄一把,“没想到,府台大人的恩师竟是顾家叔祖,这可真是巧了。子繁午时前,还在山门遇到凤凰山踏青的叔祖,这会怎么不见叔祖,反倒学里念书的叔公只身前来?”
这话就更高明了。
一语双关,既说顾准就在附近游玩踏青,却不来见府台,含射他根本没将吴遇放在眼里;又说顾悄正学里读书,如何替山中踏青的老父拜见?暗指顾悄撒谎。
两条于吴遇,都是轻贱。一时间,这位颇为精细讲究的知府,脸色微妙起来。
知县方灼芝察言观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代长官发作,只干巴巴憋出一句,“大胆!”
顾悄脑瓜子突突地疼,他干脆不急着辩解,反倒抓着顾影偬先前话头,满脸怒其不争,“秦老夫子昨日才教导你,庶出更要谨慎自重,做宗族表率,你怎这般轻率敷衍?见府台大人礼,顿首额不贴地,躬身腰脊不俯?还不快快重拜!”
顾悄可不是软柿子,敢来捏他,就要做好被扎穿小手的准备。
顾影偬心中不忿,可说不过顾悄,只得干瞪他一眼,恨恨屈膝重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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