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分明与我相关,我却一点也听不明白,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装了一池子被搅烂的浑水。

        我不由地蹙紧眉头,竭力想要睁开眼,可眼皮沉重的很,怎么都抬不起来。

        润青?陆师姐发觉到异样,轻声问道:如何,能听得见我说话吗?好,不要急,试着引气入体,调理内息。

        引气入体,调理内息,陆师姐所言我一一照做,竟然真的渐渐恢复力气,身体也有了知觉,可当我如愿睁开眼时,面前只剩下师姐一人。

        她站在月光清辉之下,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自大殿受刑那日后我与她第一次相见,我心中实在百感交集,然而,一想到那日她在我身上所施加的禁术,就还是尴尬与窘迫更胜一筹。

        61.

        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太遥远的记忆,我记不真切了,只记得是三哥润生议亲那年的春日宴,母亲难得领着我和师姐一同出门,去相看未来嫂子。

        那场春日宴,我家是东道主。岭南小地界,公侯府大宴算得上很了不得的场面了,何况我家跟皇贵妃沾亲带故的消息早不胫而走,传的人尽皆知,于这场大宴而言更是烈火烹油。一时间岭南周遭的各个豪族、世家、官员、富商,凡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之流,纷纷带着自家的公子小姐前来赴宴。当日景象,真可谓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可那些人哪里晓得,我家常年靠典当强撑体面,若将我父亲母亲搁在平头百姓里,就属于啃完窝窝头要拿猪油抹抹嘴那一挂的,纵使有豹贵妃这么个富贵亲戚偶尔接济,也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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