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避无可避地,和一个扭曲着面孔的持刀男人对上了眼神。

        “快跑”,这是我大脑中纷杂声音中的一种,那个声音理智又疲倦,和身后的尖叫声混作一团。

        我应该回头的,我应该什么都不管,就这样死命逃跑的。

        我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了,我也不想记住。我只记得那个人手里有刀,刀在挥舞,在半空舞出呼呼的风声,就要砍向第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刀锋前那个被吓傻的人是一个刚进科的实习生妹妹,生涩,热情,就像是刚开始上班的我一样,会在中午溜到我摸鱼的房间来笑嘻嘻地黏着我,跟着我学习技能操作,笨拙又勤快地给我递各种东西,在下班的时候期待地等我第一个一跃而起。

        她只是来这里学习半年,她还有灿烂的人生。

        除了这个妹妹,我身后还有许许多多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他们是我的同事,宽容我帮助我的前辈,依赖我信任我的后辈,和我一起调班骂行政聊天吹牛查工资的朋友……我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住砍向他们的刀。

        我要救他们。

        向着与存活相反的方向,我迎着刀锋,迈出了无可挽回的一步。

        伸出手,我把实习生妹妹扯到身后。然后我抓起手中的病历夹,冲向挥刀人,狠狠地砸向他。

        可我慢了一步。

        那是我再世为人后都无法忘却的痛苦,之后的那几刀因为麻木而模糊,但第一刀的痛楚在我每一次回想时都清晰得如同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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