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仿佛听不懂,“太医说了,我这身子弱,难免招些邪祟,我一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寝宫里有些害怕。大人入夜而来,就为了同我说这些?”他一步步向前,停在荣蓁身旁,声音低哑,一只手抚在荣蓁胸前斗篷上,触手的凉意让他的身子不由打颤,“还是说,府里翡翠衾寒,大人想与我芙蓉帐暖?”

        肩上的外袍落了地,他浅笑着伸向自己腰间系带,似乎下定决心要曲解荣蓁的来意,“大人放心,今夜的事绝不会传入帝卿耳中。”

        他解开了衣衫,在裸裎相待之前,荣蓁转过身去,耳边是衣衫落地的声响,荣蓁咬牙道:“你自重!”

        她说完便转至前殿,陆嘉将地上的衣衫捡起,一件件穿了回去,他借着更衣的时机,思索荣蓁的来意。

        前殿里,荣蓁负手而立,陆嘉慢慢走出,“大人生我气了?”

        宫人都已退下,荣蓁侧过身来,懒得与他周旋,开门见山道:“你杀了韩云锦一双女儿,逼死了她夫郎,还要将手伸到宗正寺中,我以为太后做这么多,早已不怕恶鬼了。”

        衣袍下,陆嘉的手指慢慢收紧,面上却丝毫不显,一脸疑惑,“大人觉得是我害了那些人?可我为何要做这些,我与她们并无冤仇。”他说完,又嘲弄地笑了笑,眸中有些哀伤,“因为大人对我毫无感情,所以便可以拿这些莫须有的事强加在我头上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戏演得久了,只觉得能将天下人都骗过去。

        他见荣蓁不答,更认定了这只是试探,而他绝不能自乱阵脚,陆嘉叹了口气,“禁卫都听命于摄政王,我即便身为太后,也不能将摄政王殿下赶出去,若是摄政王仍旧疑心,便也将我押到牢里审问吧,反正我在摄政王心里从不是什么贵重之人,不需要惜之怜之。”

        荣蓁毫不留情道:“你与陆蕴商议的那些事,你当真以为我毫不知情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中有数。我为何入夜过来,便是给你留了颜面,若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周倒也可以有一个下狱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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