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还记得他的婚礼当天,镐池君喝醉了,不打自招,向秦王政透露他私藏了一座小金库,又说当年在学室被成蟜推进莲花池太难受了,现在偶尔还会从噩梦中惊醒,就像儿子对父亲耍赖撒娇那样,要求秦王政以后让他抱大腿,庇护他,信任他,不准任何坏人霸凌他,不准听别人说他的坏话就怀疑他。

        当时,秦王政制住镐池君乱蹬的脚,冷酷又认真地跟他击掌为誓,神色无比郑重地许下承诺:“好,我记住了。”

        镐池君要是出点什么事,无论是甘罗,还是秦王政,都无法承受的。

        甘罗披了一件大氅,点齐护卫,对赵琨道:“我随你走一趟。”

        在甘罗的意料之中,半路上果然出了幺蛾子,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带着一个孕妇当街拦车,扯着大嗓门说他妹妹怀了镐池君的孩子,要求镐池君负责。

        民众对这种八卦最是喜闻乐见,纷纷驻足围观,很快就彻底堵住了道路。

        这种事情看似荒诞,其实不太好处理,无论是澄清事实将人撵走,还是逮捕审问,都很容易留下风流债的传说。往往越描越黑,有口说不清。而且外人也不关心真相,就是热衷于谈论这种艳闻异事。

        小宦官卷起车帘,车中坐了两个人,尊位上坐着的是甘罗。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才是这四驾豪车的主人。

        因为还在休假中,所以赵琨今日只穿了一袭素雅的云纹锦衣,长发半束,全身上下毫无配饰,完全就是随意的居家装扮,出来的时候,朱家怕他冷,还给他披上护卫统领制式的大氅。甘罗穿着簇新的官服,上卿的服饰也十分端庄华丽,跟封君的服饰相似,他抢在赵琨的前边开口:“哪个女郎,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笔情债?”

        他说着,示意小宦官锦墨搀扶着他下了马车。

        那壮汉还没冲到马车跟前,就被护卫们按住,他挣脱不了,干脆以一种极其无赖的姿势就地躺倒,一边打滚,一边大声嚷嚷:“镐池君与我妹妹私会,说过会收她入府做小妾,却始乱终弃,还让护卫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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