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嫌女儿通奸杀人丢了体面,根本不肯接大奶奶的棺椁回去。”

        “那姜家呢?”

        “姜家——”西屏嘴角噙着点不易察觉的微笑,“太太得了失心疯,成日家疯疯癫癫的,不能理事,眼下老爷又还没回来,做主的就是袖蕊,不过她张罗不过来,所以我也说得上两句话。为这事,袖蕊还吵了我几句,她的意思自然是不能成全大奶奶,赌气说要把她的尸首丢到荒山野外,叫野兽分食,好在四姑爷帮着说了几句。”

        时修想到袖蕊那目中无人的性格,笑了笑,“她竟然肯听郑晨的话?”

        西屏偏着脸在臂上,“我早和你说过,女人其实比男人更容易上美色的当,四姑爷近来十分能干,她本来就瞧中他相貌好,如今见他才干不凡,愈发仰慕他,自然他说些话,她还是听的。”

        隔会她问:“邹岚呢,他的罪拟定了么?”

        不提还罢,一提时修便觉胸口闷着气,死的先死了,剩下的这个也没打算活,根本不替自己讨一句情,凭他如何违反律例同周大人诡辩,那邹岚倒像事不关己,每日只在狱中念经。

        西屏听了好笑,“你还会和人诡辩?”

        他沉默一会,莫名其妙地嘲讽性地一笑,“看他可怜。”像是嘲讽自己,竟然也于法不正,于例不公起来。落后他叹着气,“不过邹岚一心要死,我呢,也真是没别的办法。按周大人的意思原要判他凌迟,我好说歹说,改判他个绞刑,卷宗已上呈刑部复核去了。”

        过一会,又狡黠地笑起来,“顺便,我还写一本弹劾周大人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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