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知道这回是逃不过去的,抬手摸着帐子上的一片夕阳,渐渐的,那光往后缩了,她呆呆盯着它缩到地上,窗户上,这一日就这么完了,一辈子也走到头了似的,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怅然。

        次日一早,西屏特地起了个大早,不知缘何,倚门望着那尚未分明的天色,心情格外好。衙门一会该要兴师动众地来拿人了,纸包不住火,今日一过堂,要不了几日,姜家的丑事就会传到街头巷尾。她回头望一眼姜潮平的灵位,想着什么,带着轻蔑的目光微笑起来,风把院外的树摇得簌簌哗哗响,仿佛是庆祝的铜铃,不由得让人的心也隐隐兴奋起来。

        算一算,姜丽华死了,姜潮平死了,如今姜俞生也死了,机缘巧合之下,敌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弭了,而还存在的,也绝不能安稳。

        看见裘妈妈提着早饭进了门,她尾随在后,向那小饭厅里一面走一面问:“太太的病好些了么?”

        裘妈妈摆着碗碟叹气,“一时糊涂一时清醒的,吃了那大夫几副药也不管用,四姑娘张罗还大夫呢。”

        西屏坐下来,端着碗一笑,“心病还需心药医,还是为大爷的事没了结的缘故。我听狸奴说,已经问准了,今日就要捉拿凶手过堂。你去告诉四姑娘,不如请太太到衙门去听一听,她心里记挂的事情水落石出,兴许病就好了。”

        “不是早就捉了那周童么?”裘妈妈诧异。

        “周童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两个,今天一并捉拿。”

        “还有两个?”裘妈妈震恐地躬下腰来,“是谁啊?”

        西屏瞟她一眼,“今日过完堂你就知道了。”

        没曾想饭吃到一半,还没听见差役上门,倒是鸾喜先孤身一人走到她房里来了。天半昏,烛半昏,她站在罩屏底下,脱去了素服,特意穿了酱紫的衣裳,靛蓝的裙,脸上也仔细地施妆傅粉,丰靘的脸上挂着点飘忽不定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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