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西屏左看他胳膊不顺眼,右看他胳膊不顺眼,终于坐到他旁边去,挤他一挤,拽过胳膊来,将那白条布打的结解开,重新打了个结。

        勒得很使力,时修吃痛一下,嘶了口气。她便抬眼瞪他,“这回又晓得疼了,追人的时候倒不怕,一下窜出去老远,真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猫。那贼人既是贼人,还和你讲理么?”

        时修他娘虽然也爱唠叨,但常唠叨不到正题上,也从没有过这样的细心。他爹虽然细心,只是一向讲究个为父之严,也不曾在这些小伤小痛上表示过关怀。因此冷不防给她如此温情地埋怨两句,他不觉反感,倒觉熨帖。

        第14章很高兴,她还记得。

        时修将笑不敢笑地睨着西屏,可西屏仿佛是掏空了精力来向他俏皮灵动地埋怨的那几句,落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觉得她今日的反常是和骤见着姜家的人相关,难怪那日他娘说起要请这姜南台在他们家做客,她表现得并不十分情愿。

        “您在姜家,过得很不如意?”本来自上回问过她那位姨父的话,他就想着不要去操那起闲心,何况这话原不该他做晚辈的问,免得长辈难堪。但到底没忍住。

        西屏缓缓摇了摇头,紧着抬额看他,“你怎么想起来问这样的话?我看着像是在夫家受尽虐待?”

        他直勾勾盯着她,不容许她扯谎的态度,“倘或姜家待您很好,您也不至于待他们家的兄弟这般冷淡了。”

        他倒是明察秋毫,西屏不肯回忆那些糟心事,又提着抹精神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小姚大人的眼睛,怪不得主管刑狱。”说着又挖苦他,“不过今日你这股匹夫之勇,给人家瞧见,还以为小姚大人是位武将呢。”

        时修笑着叹口气,“我为官,他为贼,岂有做官的眼睁睁瞧着做贼的从眼皮子底下逃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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