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倒春寒,母亲戴上了一副绒手套,在青涿面前几乎从未摘下来过。洗碗要沾水,她才不得不撤下了绒手套,换上清洁专用的橡胶手套,长袖也推到了胳膊肘以上。
因洗碗的动作晃动,母亲的手套与衣袖之间漏出一小段皮肤,被头顶白灯照耀着展现在青涿眼底。
那是一段灰紫色的皮肤。它已经从指尖蔓延到了小臂。
青涿抿紧唇。
所谓的“染色”,根本就是哄人的谎话!这明明是肌肤坏死才会有的特征。
可没有人的骨肉能在坏死后还行动自如。
…这就是这个“家”的反常之处吗?那潜伏的恶鬼、未明的灾祸,是不是趁虚而入附身了母亲?!
灰眸里浮现出惧色,青涿又颤着眼睫看向另一边。洗水池右侧的灶台上架着只瓦罐,咕噜噜沸腾着,水蒸气顶着盖子左右摇晃。
那是他的药,刚煨下去就已经能闻到那满屋飘着的酸苦腥味了。
就在这时,母亲洗碗动作一顿。青涿心跳骤停,立马把脑袋缩回墙后。
他想了想,有些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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