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陈默极微弱的摇了摇头。
苗苑连忙抢到病床前,却不知还有哪里能碰,急得手足无措的只想哭,偏偏还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护士长一边按铃,一边拉过陈默的手放到苗苑掌心里。苗苑轻轻合掌,感觉到带着粗糙的薄茧手指在她手中微微颤动,忽然就觉得安稳,有一滴泪从右边眼眶里滑出来打湿了陈默的手背,视线却刹时间就清晰了。
烧伤,被火场树木砸倒造成的开放伤,感染性休克,再加上严重脱水,这样合并起来的复合伤害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能醒过来虽然是第一步,却是最关键性的一步。马上有好几个医生护士涌进来,从头到脚地检查陈默。苗苑心急如焚,伸长了脖子站在他们身后,从那些人影的缝隙中捕捉陈默的样子。
深二度烧伤的伤口呈现出一种斑驳的黑红色,仿佛被火神的鞭子抽到,狭而长的一条,肉体分崩离析,从胸口蔓延到脖颈。
陈默抬手扯住白大褂的一角,主治医生愣了愣,俯下身去听他说话,半晌,他转头看向苗苑说:“你丈夫让你先出去,他让你别看。”
“不要。”苗苑捂住嘴:“我不走,我要陪着他。”
医生有些无奈,轻声说:“那你转过去。”
“不。”苗苑固执的摇着头:“我不怕。”
陈默微微曲了曲手指,却无力把手臂抬得更高,苗苑蹲在床前亲吻他的掌心,那么热,像火一样。陈默颤抖的手指在苗苑唇上摩挲,喃喃道:“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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