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些,章文昭萎靡几分。

        “秦功平是小皇孙的太傅,我已有意与他疏远,但外人说起来,哪个不提我与他的师生情分?”章忠堂提起一例。

        小皇孙指的是宁平江的皇儿,秦功平是章文昭前日才见过的翰林院学士。当初是当今圣上任命秦功平做小皇孙的太傅,章忠堂半分手也插不得,被迫与宁平江有了联系。

        可这联系有了,就不是轻易说不认就能不认的,想来章忠堂也是权衡利弊,心知几位皇子中,宁平江智谋品行颇佳,其母又是皇后,是正统,因而才半推半就认了宁平江的拉拢。上宁平江这条船,总比在风雨中摇摆要稍好一些。

        “崔梵是几位尚书举荐去的锦州,你父亲被他们架起来推辞不得,只能认下,说起来就成了章家有意给亲家铺路。这些你不曾想过,你只盯着封络,便只看到封络。这也不怪你,你到底不在朝中,许多事只有多经历练,方能磨得圆润。”

        说到历练,章忠堂的思绪飘远,“阿翁在做我大虞朝宰相之前,在翰林院不知摸爬了多久。你前日与郭德王亮饮酒,他们不过编修,你瞧着如何?”

        “不算好对付。”章文昭认真道。

        那晚饮酒,别看两位大人喝得酩酊大醉,可不过是小二送酒这等小事,醉意熏熏的王亮竟能特意朝门口看去,就知对方始终留有一分警醒。

        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地方县令,也是正七品,一样的品阶,若饮酒的是县令,别说注意一个小二,就是小二把酒放到他眼前,他都未必会抬头看一眼对方。

        望着章忠堂仿佛一瞬老了许多的身形,章文昭不免一阵心疼,心中佩服难当。若他处在阿翁的位置,不可能比他如今处理得更好了。

        但同样的,因阿翁二三十年经营深陷其中,才使得章府处境如此艰难,凡事,都是因果。

        “听阿翁一席话,我能与殿下成亲,实在是莫大的幸运。”章文昭这一刻才算是彻底安了心,他所有还潜藏在阴暗角落的苦闷全都烟消云散。他当公主府是断他前路,殊不知公主府才是将他拉出章府这滩泥沼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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