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躺在床上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不是难耐的,而是难受的。

        呼吸也填不满心头宛如塌陷般的失落,当时林凤鸣还不知道他们之后还会纠缠这么多,至少那一刻他是结结实实地以为两人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

        燕云说完那些嘱咐仿佛用完了一辈子的耐力,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见林凤鸣半晌不说话以为他根本不想听这些,于是他又酸涩又生恼,按着身下人的腰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喉结,厮磨间再次忍不住呢喃道:“宁宁……林宁宁……”

        心头被挖开的洞在此刻听到熟悉的称呼后终于好受了一些。

        林凤鸣曾经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尤其不喜欢名字中“宁”这个字。

        林是林勇辉的姓,安是林安的名,唯一一个本该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宁”字却来源于任敏,来源于一个母亲对长子彻彻底底的爱和对幼子从出生开始的诅咒——你要老老实实地在林安身边待一辈子,守护他一声的安宁。

        林凤鸣从小到大没有哪怕一次用这个名字介绍过自己,直到高一。

        当时刚开学,为了促进同班人快速破冰,推动同学之间互相认识,班主任和副班主任在开学前一周就把每个人的姓名条贴在了桌角上,之后换座位的时候只需要推着桌子动,桌角上的名字会跟他们很久,能最大效率地推进彼此之间快速熟悉。

        学校是出于一片好心,但林凤鸣到学校后看到姓名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撕,可惜那张纸黏得实在是太紧了,他只抠掉了半个“安”字便上课了,留下了一个没抠干净的宝盖头。

        林凤鸣当时坐在第一排最右边的角落,身旁又是个高个俊脸大长腿的同桌,老师一进门就要选课代表,那小子积极得跟抢银行一样,迫不及待地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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