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枕安坐于其上,单手执伞迎风而来的雪气,将他惨淡的脸色吹的稍挂了些颜色。
不过很快到了钟元所居的楼阁之中便缓和下来。
崔枕安被人抬到房里时,钟元正在独自下棋,手执白子举棋不定。
二人打了照面的第一眼,他将白子收回,紧紧握在掌中,仍旧不先发一言。
此刻崔枕安被人抬坐于椅上,两个人离的倒不远,中间只隔一方棋桌,见他除了一只手臂能动之外,其他都还得靠人,一双腿上还撑着木板。
见此状,钟元一下子想起先前被人关在暗牢之中经受皮肉之苦的模样,只是他自小长大只在书纸药香里泡大,未曾练过什么基础,不若崔枕安身子硬朗,许多事儿还是扛得住的。
仅仅是那受得几日刑法就险些让他丢了一条命进去,而如今崔枕安跌落下崖,身上除了脊椎能断的都断了,而今还能好好的端坐在此,着实奇迹。
或也可说他命不该绝,福大命大。
连钟元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方面,崔枕安的确是比他幸运的多,一如命硬如此,一如姜芙曾经的爱。
崔枕安垂目望去,眼前棋局难破,黑子被围困吃死,只肖白子再多走一步,黑子便可全军覆没。
抬眼,再次对上钟元的眼睛,生死走过一回,崔枕安突然觉着,钟元这张脸很陌生,只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着一身素衫,面容无波,眼中似有一潭死水,身上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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