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囫囵中听到铁片琐碎且冰凉的声响,高壁之上的铁窗被人自外打开,一束强光正好照在钟元的眼上,刺得他眼皮之下一片血红,浮肿的眼艰难睁开一条缝隙,瞳孔中映的光亮使他将眼半眯起,迎着铁窗之中透过来的光,他恍惚看到人影往来。
天亮了。
他侧身趴在地上,耳正贴地,清晰的听到震人的脚步声朝这边行来,不多时,入眼的是几双青云靴,其中一双的主人他认得,是方柳。
前日还是斯文稳重的医官使,经了大半夜的折磨,此刻正瘫倒在湿凉的牢中,身上只着一身中衣,月白的颜色被皮开肉绽的肌理染成不规则的血色,放眼一望,他身上遍处开花。
无论前身后背的衣衫皆被刺鞭抽得花烂,早认不出本来式样。
即便是这样,钟元仍一个字未吐,方柳无法,也只能容着后半夜放他在此。
“钟元,王命难违,我劝你放聪明些,你若当真是为着前朝旧帝,太子殿下是不会要你性命的。”崔枕安的性子他最为清楚,看手下,最先是一个忠。因而他与仇杨即便时而蠢笨闯祸,崔枕安也不会太深苛责。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一双浮肿的眼睁了闭闭了又睁,却不带半分在意的样子,反而扯着嘴角笑了笑,血色顺着他嘴角流下,再加上脸上血淋淋的印子,显得可怜又狰狞。
劝说未果,方柳也着实无奈,只摇头退了出去,抬手示意随行的长侍将人拖出去。
拖行这一路,钟元身上伤口处渗出的血迹便划了一路,似一条线,一直到崔枕安的长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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