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能看到他紧皱成一团的眉头,还有紧咬的牙关。
一下毕,紧接着挨着此处又是一簪子,下手比方才还重,又是一道血痕流淌,他再次跟着一颤。
拔出的簪身还染着血,血气冲鼻,姜芙也红了眼,猛抬胳膊,顺着他的伤处肆意扎去,动作急了,崔枕安的血飞起来老高,溅在她的衣裙上,脸上。
她这般扑腾,使得船身晃动,船尾的油灯火光也跟着跳跃。
远处的方柳和仇杨遥望这头,见这船身晃动异常,二人对视,还以为那两个人在船中正旖旎春风,二人相视一笑,别过眼去,不再朝前探看。
崔枕安的四肢几乎被姜芙扎成了筛子,姜芙懂得医理,刚开始下手还有分寸,可到后来便簪簪透骨,下下冲筋。
冷汗顺着崔枕安的额头直下,身上四处传来伤痛,密密麻麻齐齐疼起,比这些皮肉之痛还摧人心肝的,是姜芙说的那些话,原来,他所认为的姜芙在向他一点点靠近,不过也是一场骗局,原来她在心里是那般看待自己的。
他面色苍白,牙关紧紧咬住,到了最后却是连一声闷吭也没有了。
发散了半晌,姜芙心里的怨气好歹释放些许,放眼一望眼前的血色,几乎被扎烂的崔枕安,她猛吸一口气,抿了唇角。
“疼吗?”姜芙沉下肩,知道外面还有旁人,声音压得更低,“你身上的这些疼,与我当初所受相比,不值得一提。”
“太子殿下,您可知道大牢是什么样?您可知道乱葬岗埋了多少白骨?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将我想丢就丢想捡就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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