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叫了一声,方贝贝莫名觉得后脖子滚烫,抬手就把面具推上了,空出一双惊疑不定的圆眼睛。

        许开仁适可而止,包容他的诸多神经质小动作,指指屋子里:“今夜可留宿?去年偏室不变。我有公务代批,你可取架上书卷闲读,一盏灯借两人四目,烛芯烧得恰如其分。”

        方贝贝对书卷充满朴素的崇敬,忙点头应了好:“那我看几本先生的策论,看不懂摸摸字眼也是沾到了大智慧。留宿就怕是不能了,等先生困了要熄灯睡觉我再走。”

        许开仁应了好,回屋点灯磨笔,方贝贝在他的书架前左看右看挑书。两人围着一张小书桌坐对面,灯照两头,四睫低垂,静谧安适,都不觉唐突。

        方贝贝看着策论看得入了迷。他对武功招式见之难忘,但对书卷着实不行,百读千读不过脑,他看许开仁的策论也常这样记不住,然而看的时候全然不觉枯燥,从头再看也还是觉得欣然自得。

        就好像许开仁这个人,看不太懂完全没关系,他知道他是好人,是谦谦君子,对文人的崇敬与对恩人的感激让他很乐意一直看下去。

        待得夜深,沉迷的方贝贝后知后觉时间的流逝。

        “时辰不早了!先生,你怎么还不去睡?”

        “公文不少。贝贝看累的话,我目送你回去。”

        “先生……要不你喊我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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