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贝贝道了好,熟门熟路地跑进厨房里去劈柴点火。去年刺杀梁三郎后被许开仁救回这里,他度过了人生当中最富有寻常烟火气息的一个多月,那些粗糙养伤的日子经常出现在置身霜刃阁、置身宫城的深夜梦境里,许开仁家的书案、庭院、篱笆,都像是有魔力的怪仙境,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定。

        他动作快乐地把柴火点好了,自顾自地沉浸在农家的安定日常里,点完火才发现许开仁还没动弹,就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方贝贝从灶台下跳起来,绑着系绳垂在胸膛的面具也向上一蹦,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下巴。他哎呦一声捂住下巴,三两步跨到许开仁面前挥手:“先生,今晚吃什么?”

        许开仁道:“吃笨蛋吧。”

        “什么?”

        “吃本家的鸡下的蛋。”

        许开仁十分淡定地胡乱解释,方贝贝便十分信服地问他鸡蛋在哪,得到了答案便开心地去取。

        许开仁揉揉两边太阳穴,儒雅随和地去灶台忙活了。

        方贝贝蹲在一边添柴,一边挑着不要紧的事情和他聊天,说些在霜刃阁里的养伤日子。他把谢漆单独掩成猫,还是只病猫,把几个阁老拟做鹰,把小影奴们比做叽叽喳喳的小鸡,把自己在霜刃阁里的生活吧啦成一出农家乐。

        许开仁一一听着,最后摆好晚饭,把他的专属碗筷摆上,只过问他的伤势,不多问别的。就连方贝贝新的一年要跑去哪里,他也不问,或许是他猜到了,又或许是他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对方不说便不冒犯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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