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骊在堂间准备药浴,刚展开两架屏风分出内外,就听到梁柱上传来了指甲抠柱子的尖锐声音。他抬头望去,看到谢漆低头死死盯着屏风,晃荡在空中的腿也收了上去,高骊愣了愣,赶紧把屏风收起来,指甲抓挠梁柱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既感到纳罕,又感到好笑,原来躲在上面的黑猫一直在悄悄关注他的动静。
既然他在看,那就让他看好了。
高骊撤走屏风,不再刻意仰首去看梁柱,认真地宽衣解带,做足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迈进了浴桶里。
刚坐下没多久,就和之前一样,感觉一身皮好像被撕下来,药水里的无数利刃扎进了血管当中,一直扎到骨髓当中去。
高骊忍了又忍,等着浴桶中的青黑药水颜色慢慢变淡,需得药水变成清澈时才算结束。先前药浴有谢漆陪着并不觉得漫长,今天谢漆不再捧着他的脸一遍遍安抚地亲吻,孤身待在这泥沼里,才觉得每分每秒都仿佛成了一夏一冬。
高骊胸膛起伏着,两只手抓在桶的边沿,忍得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死死盯着自己左手腕上那串念珠,内心窒闷地算着日子,还有五天就到了新岁,一年新初始新春处,却是不容置疑的双重日。
身心都越来越煎熬,高骊没忍住,一遍遍地低唤着谢漆的名字,额头上的热汗越流越多,汗水沉沉地砸进眼眶里再坠入药水中,叮叮咚咚似雨水。
视线模糊时,体温沸腾时,那只熟悉的冷冰的手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高骊扬起汗涔涔的脸,看到悄然无声从梁柱上下来,站在他面前的谢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