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骊头也不抬地翻开奏折,语气温和得像在问他午饭吃什么:“哪里不妥当了呀?”

        谢漆斟酌了一会,认真道:“皇权至上,不容染指。何况在其位才谋其职,世间法则皆如此,我……微臣只是一个影奴,说好听点是御前侍卫,可说白了就是一介武夫,哪里有参政的资格?”

        “那在此之前,我只是北境一个大大咧咧,野性难驯,只略通几个大字几本兵书的傻大个哦。”高骊快刀斩乱麻地盖完了一排奏折,“他们私底下都叫我野人,结果还是把我整到了这个位置来了,说明什么呀?”

        “说明是什么禽兽坐在龙椅上都不重要,世家贵族们觉得自己才是瓜分这个天下的老大。嘿嘿,也许我现在盖的这些奏折在他们眼里就是废纸,把折子扔上来走一个流程而已。是我批折子还是你批折子重要吗?对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大们而言不重要嘛。但这些,不管是敷衍的还是认真的折子,对我而言还是挺重要的。”

        高骊看到了一封有点意思的折子,便把它放在右手边,顺便短暂地中场休息一下,揉揉手腕和后颈,大智若愚地继续招谢漆过去:“谢漆漆,你懂的可比我多太多了,在其位谋其职,说得对,我也想学一学如何当皇帝,前车之鉴摆着,不能学着那死鬼当昏君。你愿为我守夜,现在为我看一看折子,怎么啦,这个事情算丧尽天良,算触碰到你的底线吗?”

        谢漆更震惊了,他不知高骊也会有逻辑如此清晰,如此洞若观火的一面。

        “不算吧?快来快来。”高骊揉完后颈朝谢漆伸手,“你快来看,折子里有一封何卓安拟定的税制,这个我实在看不懂。”

        谢漆神使鬼差地还是向他走了过去,高骊一双眼中满满都是信任和倚重,直接把一封奏折塞到他手里:“你看看嘛,这玩意说的什么东西?”

        谢漆碰到奏折的指尖都发烫了,脑中一阵一阵发晕,颤巍巍地缓慢展开折子,意识里是天旋地转。

        上辈子,在高瑱一度最倚重他,封他为太子少师的东宫岁月里,高瑱也极少将朝政之务给他看过,顶多是将几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在口头上跟他商量过。

        他经手最多的,也仅仅只是东宫的内务,那时他便觉得范畴已经很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