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关注的影奴将这对话转达到谢漆面前。

        谢漆正看着铺展在桌面的梁太妃画作,听到这话时,身上的气压愈发低落。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黄昏后,请唐维来,接送大长公主进宫,她大概并不想久留这座肮脏过的都城。”

        影奴得令下去,窗外的明亮春色在谢漆眼里一寸寸地黯淡,残阳如血时,高骊下朝,唐维停务,他们三人分别落座在天泽宫的方桌三角。

        夜色蔓延上窗台时,一身骑装的高幼岚到了。

        三个年轻人都竭力维持平静,却仍在高幼岚的到来前出现了情绪波动。

        高幼岚只在扫到谢漆时脚步有片刻凝滞,目不斜视地前来落座,脊背挺直地朝高骊行了军礼。

        高骊艰涩地请她免礼,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便开门见山:“臣进国都,原是想在犬子没酿成大祸前拘走他,来的路上已听到了他所犯的罪行,若是无从申辩,他之生死,晋之国律定夺,臣没有异言,仓促进国都有违臣德,事毕臣便自行离开。臣的目的只是如此,陛下和两位大人有什么想问的,直说无妨。”

        天泽宫中一时静默,他们三人忽然合手行礼,声皆嘶哑:“高子固之子/高子歇之子/唐实秋之子拜见大长公主。”

        满座故人影子,高幼岚面不改色地垂眼,目光停留在铺展桌面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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