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贝贝瞪大圆滚的眼睛,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倘若云国人当真瞅准危机打进来,东境的世族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梁家人现在就怕我查明此事。”许开仁把手里的卷轴塞到方贝贝手里,而后握紧了他热乎乎的手不放,“贝贝,这份东境贩人买女的卷轴,还请你来日代我上交皇帝陛下。”

        方贝贝收紧了手:“先生,你怎么不自己上交?”

        许开仁凝视了他半晌,轻笑道:“我应当是走不出邺州了。”

        他那不详的预感没错。

        方贝贝不停地修书写信传回霜刃阁求助,然而没过几日,就被高沅召去。

        “绛贝,你去杀了许开仁,私底下做干净点,不许留下把柄。”

        方贝贝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即便心中有所预测,大脑却仍旧一片空白,先本能地扑通跪下求情。

        “主子,那姓许的是吴宰相的心腹,此番跟我们一起下放,他身边也有不少吴家的暗卫,贸然动手只会……”

        话没说完就被高沅打断了,那只过去打惯他的手按在了他头上:“那就全部杀了,处理成意外,这不是你所擅长的事情吗?你做不到吗?”

        方贝贝天灵盖发冷,心几乎要跳出皮肉化成一滩血水:“卑职不敢忤逆主子,只是请主子三思……”

        他牙齿打架地努力说了长长的一番话,竭尽全力地讲述许开仁这条命的重要,几乎用尽了他最全部的逻辑。

        “绛贝,你从来都不会对我说不,今天怎么了。”高沅容着他把能说的话全部吐露干净,语气森森地按着他发顶,“许开仁有什么值得你求情的?你上次可没犹豫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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