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施刑的梁氏狱卒倒是兴致盎然:“你不懂,哑巴出声的刹那,才是最好玩的时刻,我已经许久没遇着这么好玩的了!”

        不知外头天光是什么时候。

        谢如月半阖着眼睛想东想西,不知是唐维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刺痛了神经,导致眼下意志疲乏,还是因为锦衣玉食两年后身体筋骨衰弱于从前,他眼下忽然感到难以支撑。

        昏昏欲睡。恍若濒死。

        据说人死前脑海中会上演一生记忆的走马灯,谢如月默默地完全阖上眼睛,心魂飘进了记忆汪洋里。

        长洛上元节时挂卖的走马灯是流光溢彩的,谢如月的灯不是。

        从开鸿蒙智起,他的灯便是灰扑扑的。

        他出生在漏风掉雨的茅草屋里,有意识时便是被家里兄长牵在手里,一起走过漫长的草路,到田野里帮亲长做些小农活。

        那约莫是三四岁的年纪,是记忆源头,而记起的源头便是从一开始就在努力活着。

        努力不成为累赘,努力不被丢下。

        只是再怎么努力,兄长舔得锃亮的饭碗留不出多余的一口饭给他,太难了。他五岁时由着兄长牵着,卖进了霜刃阁,给家中换了三袋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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