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漆趟过累累白骨与凝固血河,赶到他身边抓住那杆裹在血浆里的长/枪,呼喊“高骊”他不听,喊了一声“陛下”,却得到低头注目而来的血蓝眼睛。
谢漆被那眼中的茫然刺痛,松开枪身去握他的手:“不用再杀了,回家了。”
握住的温度一反过去的灼热变成冰冷。
高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机械如木偶地钉在原地:“朕早就没有家了。”
谢漆冷汗潺潺地睁开眼,急喘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费力地歪头一看,只见手里死死握着神医的冷药杵。
……原来是把个冷疙瘩当成了梦里高骊的手。
“这么快就醒了?”神医的声音由远及近,正拿着东西从门外进来,“发完汗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谢漆说不出话,有些惊恐地看着神医拿着一大卷新银针走来。
神医提溜猫崽一般摁住谢漆,三下五除二地施上最后一轮针,谢漆经脉中的血气被强行捋顺,咳得撕心裂肺,血沫溅了一地。
“窟窿一样的身体。”神医收回了一把废掉的泛黑银针给谢漆看,“老夫快要奔花甲之年的岁数,身体还比你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得劲。”
谢漆被扎得阴影颇重,但左耳忽然听到了些声响,便咳着道谢和问注意事宜,再一看天色,竟是已到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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